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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mmer Side Stories Side NOIZ
翻譯by Q子
圖源by盆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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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個人興趣翻譯,專有名詞是照個人習慣。(因為我沒玩過漢化啦)
──「我來接你了」。
一直下落不明的NOIZ,突然這麼說來到我身邊……回到了碧島。
那之後談了很多,我下定決心要去NOIZ的故鄉德國。當然,是打算長居。
雖然不管外婆還是碧島,我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情,但是NOIZ說了「你高興什麼時候回日本都行」,更重要的是我自己想待在NOIZ的身邊。
因此,我下了決心去德國。
***
對於第一次坐飛機的我而言,海外更接近幻想故事中出現的仙境一樣。
雖然在網路或是電視上看過,但實在是太遙遠的國家了,完全沒有自己要去那種地方的實感。
因為在這種狀況下到達那裡,一開始對於文化和語言的差異非常困惑,而陷入了混亂。
但NOIZ都會幫我,蓮也一直在,溝通上也有攜帶端末(コイル)的關係大致沒問題……像這種感覺,我一邊奮鬥一邊慢慢習慣了名為德國的國家。
NOIZ並不是住在老家,而是在城中的公寓租了間房子一個人住。
老家和NOIZ的公寓有一段距離,而我也被帶去那裡了。
NOIZ的家就像本人說的一樣,是有錢人。
第一次見到他老家時,我瞪大了眼,實在是太直白地宣告著多有錢而讓我連聲音都發不出來。
他的老家距離城市開車約一個半小時,彷彿是哪裡的森林中一樣的地方,佇立著巨大的門。
首先令人吃驚的是,從大門窺看不到玄關這件事。往大門深處的道路一直持續下去,我一瞬間真的懷疑NOIZ的家是公園。
長長的路的前方建築著像城堡一樣的家,家前站著被稱為管家的人們。
家裡有女僕,當我為了找不到脫鞋的地方而困惑時,被NOIZ嗤笑了。
看了NOIZ的老家,我終於了解白金監獄(プラチナ.ジェイル)的建築為何有著復古的裝潢。
那種的就是為了迎合有錢人的需求吧……。
不只是老家,當然NOIZ所住的公寓房間也看起來很貴,很簡潔但是一眼就看得出來很花錢的洗鍊設計。
來到這裡我已經搞不清楚什麼貴什麼便宜,但是NOIZ自己也不太放在心上,說了「裝潢怎樣都好」。
有著各式各樣的震驚……被帶到NOIZ老家時,我被介紹給NOIZ的雙親和弟弟。
NOIZ的雙親就像畫裡出來的上流階級的人般,服裝整齊俐落、乍看之下好像十分溫柔。
雖然當我打招呼時非常沉穩地回應我,但兩人在看著NOIZ時的眼神好像有些複雜,帶著一點點不和諧。帶著抱歉和內疚感混和著尷尬……一言難盡的感覺。
弟弟則是用開朗的笑容說很開心見到我,熱情地用雙手握著我的手。他說NOIZ是第一次帶朋友回家。朋友……想著也算是啦,而並沒有特別去訂正他。NOIZ那時也沒特別說什麼。
弟弟雖然和冷冰冰的哥哥完全是相反的類型,但側過臉時鼻樑和NOIZ很像,我忍不住想,兩人果然是兄弟。
和NOIZ對雙親說話時冷漠的態度不同,他對弟弟時口氣稍微變得柔和了一點。
他說因為只有弟弟會擔心自己,我猜想說不定支持著NOIZ的童年的,就是他的弟弟吧。
就算沒有任何接觸,只要想著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是自己的夥伴,就比完全孤立的狀態還好得多。
所以,NOIZ才能堅強也說不定。
***
自我移居德國後,一年。
普遍而言進入暑假的時期,每天忙於幫忙父親經營的公司的NOIZ也獲得了夏季的休假。
在日本社會人士的暑假也頂多是一週,NOIZ則是得到了四週,也就是一個月的休假。為此他好像為了獲得肯定地努力工作放棄了大部分的休假,但在這邊放長假好像是十分普遍的事。聽到這番話我已經超越驚恐到達了佩服。
來到德國一年中,要說我做了什麼,就是待在NOIZ的房子學習包含語言在內德國相關的事,一邊幫忙NOIZ的工作。即使如此也不是做太困難的事,都是些雜務,因為NOIZ選了連我也有辦法做的工作。
剛來的德國的時候,NOIZ問我真的想長居在這裡嗎?我同意了。我本來就不是帶著半調子的覺悟來的。NOIZ說,那希望我能先了解關於德國的事情。確實在左右都分不清的狀態下,連工作也沒辦法,在找東西時網路上的情報搜索雖然很方便,但在無知的狀況下就連要搜尋什麼都不曉得,完全派不上用場。
而且我連碧島都完全沒踏出一步,一直對外國沒有特別興趣的活到今天。
也就是說,為了不讓我在街上突然做出怪事而陷入被旁人注目的困境,必須先在腦中置入德國的基礎知識和常識。
即使如此,也不是一直關在家裡,也為了社會學習而在外頭逛逛,並沒有造成無法忍耐的壓力。
這樣的日子也在NOIZ的暑期休假而暫停,因為十分難得而討論著要去哪裡悠閒地旅行。
總之,我也提了碧島作為參考的目的地,但上個月才剛回去過,NOIZ就說去其他地方吧。
我順著NOIZ說「什麼時都能回碧島」的好意,維持三個月回碧島一次的頻率。只是,忙碌的NOIZ總是會中斷工作跟著我回去,我想也差不多該裝視訊電話之類的東西了。
碧島被排除了後,我試著向NOIZ提議日本本土。我說連我都沒有去過本土,而獲得了同意。
這次的目的地,其實我有著無論如何都想在日本國內的野心。因為我有某個目的。
就這樣,伴隨著我的一點企圖,我們的暑假就決定在日本本土度過了。
***
做了萬全準備和周詳計畫,一下子就到了出發的日子。從德國到日本本土坐飛機約十個小時。以前好像更花時間。
我們──不如說我,所選的目的地,是本土中也不太近代化的關東地區。
主要的進步國家的都市總是乾淨又整齊,很多都是變成一致性高成為沒有生氣的街景,德國也是一樣。是不像白金監獄那麼徹底,但也和那樣子很相近。
難得去了本土,與其去那種隨處可見的地方,我想還是選有以前日本氣息的NOIZ也比較開心吧。
NOIZ原本就對日本本土完全不了解,即使讓我決定目的地也完全無所謂的樣子。
問他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或想看的東西,他也回答沒有特別想的。這該說很像NOIZ呢……完全顯示出他沒有執著的一面。
經過了搭飛機的長途旅行,旅行第一天在中午過後到達了本土。我們一邊簡單的觀光,前往了投宿的旅館。
我選了當地最高級的旅館。雖然NOIZ說隨便住就好,可光是知道他平常的生活,我就覺得果然還是該選符合NOIZ習慣的地方。
儘管我選了非常便宜的旅館,NOIZ本人也會完全不在意的說「只要可以休息就好」。
「真是個好地方。」
到達旅館時,NOIZ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麼說,我打從心裡鬆了口氣。
旅館本身是很有以前的日本般象徵的木造建築,有著歷史的古樸感,家具完全沒有裂痕、地板也一塵不染。從出來迎接的女老闆和員工的態度,也透露出十分小心仔細。
被女老闆領著前往住宿的房間的我們,那天吃了飯洗完澡就直接就寢了。
正確而言並不是直接就寢……但這件事就先拋到一邊。
隔天,從早上到中午左右我們就在一些觀光名勝逛了逛。
NOIZ和我的感想都是「有點像碧島」。果然從前的日本在各個地方都有殘留下來。
不知是否因為這樣我特別有親近感,NOIZ也蠻有興趣的,看了各種東西而樂在其中。
太陽開始西沉時,我們回了旅館一趟。
其實今天的傍晚到晚上,才是我偷偷計畫的這次旅行真正的目的。
今天,這個城鎮要舉行夏季祭典。我從很久之前就想跟NOIZ一起去日本的夏季祭典。而且……也想讓NOIZ穿上浴衣。不如說這個目的更強烈一點。
「哪,NOIZ。這個,怎樣?」
回到房間,我馬上從自己的包包中拿出浴衣攤開讓NOIZ看。是件淡淡的嫩綠色的布料上繡了隱約條紋圖案的浴衣。回碧島的時候,我準備了兩人份的浴衣和草履帶來。
面對有點興奮的我,放鬆著盤腿坐在座墊上的NOIZ皺起了眉。
「什麼怎樣,那是什麼?」
「這個啊,是為了你準備的東西。難得要去祭典,我想讓你穿穿看。」
「我?為什麼。」
「因為我想看。」
「…………」
NOIZ閉上嘴,好像在思考什麼而移開視線。
還是老樣子,NOIZ一旦面無表情就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。但是因為一直在一起的關係,我也變得能預測到某個程度了。
現在他大概,是在想自己穿上浴衣的好處,和以此做為交換的條件吧。
經過一段時間,好像下了結論的NOIZ把視線轉移到我身上。
「你穿的話我穿也無所謂。」
「……欸?」
面對預料外的答案,我發出了很蠢的聲音。
不,某方面而言算是預料中……但是意外的安分,我原本以為會有更不可理喻的要求。
「這樣就好了嗎?」
忍不住這麼說,NOIZ輕輕抬起一邊的眉毛。
「你是覺得這樣不夠的意思?」
「不不,我沒有這麼說……」
「你也會穿上那個很薄的布對吧?那就很令人期待了,不好嗎?」
「…………」
NOIZ拉開嘴角一笑,我就深刻感覺到自己的想法還太天真了。
「……算了。那麼,我穿所以你也穿吧。浴衣就讓我幫你穿上吧。」
「你會嗎?」
「我會啦,這種小事。」
「嘿。」
NOIZ有點愉快地揚起嘴角。
「那麼你就穿穿看吧。」
不知為何接受了有點挑釁的說法,我放話說了「你等著瞧」這種氣勢來幫NOIZ穿浴衣。
……雖然如此。
結局是殘酷的,怎麼說都不算是我的勝利的狀況下結束了。
我自己並沒有那麼常穿浴衣。但是小時候外婆幫我穿時有好好看著,而且NOIZ又沒有穿過浴衣,所以怎麼想都應該是我比較會穿才對。但是……。
「哪,這個,腰帶是不是太鬆了?」
「領子的地方,是不是歪了?」
在我幫忙穿的時候,NOIZ不斷在各處下指令,但都是些不得不做的指點,我只好悶著頭聽從。
結果,NOIZ說步驟都記得了自己穿比較快,從頭開始穿上,最後穿得比我還好。
光是這樣就夠令人不甘心了,「要不要我幫你穿?」被這樣充滿餘裕的笑著表示了,我也自知很沒有大人器度的意氣用事拒絕,自己穿上浴衣。
……但是,還是被說「這裡跟那裡歪了」而重新調整好了。
面無表情卻什麼都做得到的傢伙真的很令人火大。這就是天才不懂凡人的辛苦嗎?
先把尖銳的情緒丟在一邊,NOIZ穿浴衣的樣子就如想像一般,非常適合。
如實告訴NOIZ後他露齒笑說「你也很適合」,一邊用手指撫摸我將頭髮綁得比平時更高而露出的後頸。
「!你幹嘛呀!」
「好暴露。」
「很熱沒關係啦。」
「哼──」
「…………」
這個,包含某種意思的「哼──」有點可怕。
但我假裝沒有發現這件事,幫蓮穿上外婆親手做的羽織。跟她提起了祭典之後,外婆做給我的東西。
「蓮,如何?」
『很舒適。』
看著穿上羽織的蓮,NOIZ微微笑了。
「不錯啊?好像玩偶一樣。」
『蒼葉,剛才NOIZ的發言是否該當成稱讚呢?』
「啊~嗯,大概……算、是吧?」
我無法回答而苦笑,NOIZ轉過身面對著房間的入口。
「要去的話就快走吧。」
聽他的聲音,我想NOIZ可能意外的期待祭典?我抱著蓮和NOIZ一起走出房間。
***
我們參與的夏季祭典規模很大,通往神社的寬廣道路排滿了許多攤販,也有幾尊氣派的神轎被抬了出來造成圍觀。
看到這個景象,覺得選擇這裡旅行真是太正確了。街景也是,參加祭典的人群的熱氣也和碧島有點像,能感受到很日本祭典的氣氛。
「你是第一次參加這邊的祭典嗎?」
在祭典伴奏音樂之中,順著人流往前走,我向看著攤販的NOIZ出聲。
「啊啊。」
「碧島的祭典呢?」
「雖然知道有辦,但沒特別有興趣就沒去過。」
「這樣啊。這邊街道的氣氛和碧島有點像吧。我也是因為這樣才選這裡的,希望你第一次的祭典可以好好享受。」
我一這麼說,比NOIZ還更高亢許多的聲音有了反應。
『很開心!很開心!』
NOIZ的腰附近響起的那個聲音,是纏在浴衣的腰帶上的ALLMATE……兔子型的方塊,NOIZ叫他「兔方」。
問他沒有好好取名字的打算,NOIZ說那就是「一目了然的名字」的樣子。
「什麼啊,你比NOIZ還開心嗎?」
『很開心!比NOIZ開心!』
「啊哈哈。」
像是在跳躍一樣搖晃的兔方被NOIZ用手指彈了下。
「這傢伙真跩啊。」
『P!!』
「別這麼說嘛。蓮也很開心喔?對吧?」
我故意向懷中的蓮發問,牠晃了晃尾巴。
『啊啊。參加本土的祭典是第一次,很開心。』
『蒼葉跟蓮跟兔子都很開心!只有NOIZ不合群!』
兔方又很開心的在NOIZ的腰帶底下大大的搖擺。看著它,NOIZ打從心裡覺得很愚蠢一樣嘆了一口氣。
「那怎樣都好吧。」
「你又來了~」
我混雜著捉弄的開口,就投射來尖銳的視線。不過,那視線突然停在空中的一點。
NOIZ盯著我的背後。我覺得不可思議而回頭,NOIZ突然朝著那邊走過去。
「欸?喂!」
正想他打算去哪,慌張地跟上後,NOIZ在某個攤販前停下腳步。攤販拉了長長的隊伍,他立刻排到隊伍最尾端。
「喂,NOIZ。不要突然走掉啦。走散了不是很麻煩嗎。」
「不會吧,反正有端末。」
「不過那個,是這麼說沒錯啦……」
「可麗餅。」
「……欸?」
對於突然出現的食物單字,我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的臉。
NOIZ用下巴示意我們正在排隊的攤販寫的大大華麗文字。
「這是可麗餅吧。」
「啊啊……嗯?對,是沒錯……」
「之前有吃過。」
之前……?
我努力的尋找記憶,終於想起。
「啊、在白金監獄時吃的嗎。」
「對。」
是嗎。那時的事情,他還好好記得啊。
這麼一想,就有一點感動。
被NOIZ記得的這件事讓我異常的開心。
「沒有那個嗎?」
「那個?」
「章魚燒。」
「……啊啊,有喔。」
被懷念的氣氛給影響,我的雙頰緩和下來。
「我那個時候第一次知道你比我小,受了蠻大的打擊哪~」
「是嗎?」
「是啊。你一直很高姿態,又不知道在想什麼。」
「我又沒有。年紀什麼的怎麼樣都好吧。」
「之前也這麼說啊你。」
算了,這也就是說NOIZ對誰都不會改變態度,他就是這種地方能讓人信任。
對於年長的我而言內心有點小小的受傷就是了。
「隊伍,沒有前進呢。」
順著NOIZ的話看向隊伍的前方,不知是否做可麗餅的速度太慢,從剛剛開始就沒有前進的樣子。
「那麼,你就在這邊排可麗餅。我去買章魚燒。」
沒有兩人一起排隊的必要。NOIZ點了頭,我就從可麗餅的隊伍離開去買章魚燒。
因為章魚燒很受歡迎而不只有一間店,最好吃的店家排了很長的隊伍,為了爭取時間我就在不怎麼排隊的地方買了。
拿著熱呼呼的章魚燒的容器回到可麗餅店的方向,我有點擔心NOIZ是不是又不見了。
以前在白金監獄的美食區的時候也是,在眼睛沒注意到的空隙他突然就移動到別的地方了。
即使有攜帶端末,那傢伙就是會瞬間突然消失啊……。
懷著不安的心情回到可麗餅店,NOIZ就在攤販的附近。
我鬆了口氣,瞬間又瞪大了眼。那雙手上不只有可麗餅,還拿了大量其他的食物。
「你、那些……」
「我到處買了點。」
「哪是買了點,你根本拿不了……欸、嗚哇、危險!」
可麗餅快要從NOIZ的手中掉下來,我連忙抓住。
面對平淡看待拿不動的食物的NOIZ,我不滿地看著他。
「你……反正又隨便亂買沒吃過的東西了吧。」
「啊啊。」
「你難道沒有一個消費完再買下一個的想法嗎?」
「反正都要吃掉,還有你的份。我是這樣想才買的。」
「……不不,就算這樣這個量也太多了啦~」
一邊吐槽,我把剛才抓起的可麗餅帶著無奈的心情大咬一口。
可麗餅裡滿滿的草莓和巧克力和生奶油,特別是生奶油以攤販而言少見的放得很大量。
「嗚哇,這個奶油的量好多。」
「他說是附贈的。」
「附贈的?……啊啊,做可麗餅的該不會是女的?」
因為NOIZ點了頭,我稍微伸長了脖子再看了一次可麗餅的攤販。
……差不多和我外婆一樣年紀的女人,慢吞吞地在做可麗餅。
「吶。」
「嗯?」
被呼喚後我轉向NOIZ的方向,臉上碰到了某個溫暖的東西。
我驚了一下馬上移開臉。看到NOIZ舌尖上的奶油,被捲到口中。
「……!!」
「你嘴邊沾到奶油了。」
「……你啊,不要在大庭廣眾下用嘴巴吸!」
「我又沒吸。是用舔的。」
「都一樣啦!」
瞪了NOIZ以後,我慌張地看了四週。所幸,好像沒有注目到這邊的人。
鬆了口氣後再次看向NOIZ,當事人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平靜。
這傢伙到底是因為我的反應而樂在其中,還是遵循本性行動的天然呢……。
但是在這裡自亂陣腳就輸了。一定要保持大人的餘裕冷靜的對應。
「……總之,把這個吃掉。吃完以後走吧。」
我為了冷靜下來慢慢深呼吸,專心於把食物消耗掉。
***
解決大量的食物吃飽喝足後,為了消化而走在熱鬧的路上,兔方突然對某個東西有了反應。
『NOIZ!那個!那個!』
兔方突然彈跳著指向的是,招牌上寫著杏子糖的攤販。
「杏子糖?是什麼?不是蘋果糖?」
對於沒聽過的攤販名稱我歪了頭,蓮朝我抬起頭。
『蒼葉,杏子糖是部分關東地區在祭典時常見的食物。把水果用糖漿裹上,冰起來吃。』
「欸──這樣啊。兔方想要杏子糖嗎?」
當我這麼說之後,兔方大大的左右搖晃。
『不是!不是!』
『蒼葉,他並不是想要杏子糖,而是想要那旁邊擺的最中(一種和菓子)吧。』
「最中?」
聽了蓮的話我仔細一看攤販,籃子中放了像小山一樣的最中。仔細觀察攤販,看起來好像是在給杏子糖時拿來當作盤子用的。
好像是在贊同蓮的話,兔方上下跳動。
『那個!我想要那個!』
看著自己的ALLMATE,NOIZ大大的嘆了口氣。
「想要那種東西,真是麻煩的傢伙。」
我以為他會無視兔方的要求,NOIZ意外的接近了杏子糖的攤販。
杏子糖有分現場吃和伴手禮用的,他接下分別裝在不同袋子的杏子糖和最中。
NOIZ買了伴手禮用的杏子糖組合,把騷動的兔方從鍊子上解開放到手掌上,突然把最中蓋上去。
「這樣可以了吧。」
『P~』
被戴上最中的兔方發出很開心的聲音。
「欸,它很開心嗎……?」
「這傢伙,喜歡從上面戴著東西啊。很怪吧。」
「確實很奇怪……」
ALLMATE也因為設定和環境差異會有性格的不同,像兔方一樣的特徵我倒是沒聽過。果然因為是NOIZ的ALLMATE的關係吧,我忍不住這麼想。
「真的,明明是機械卻讓人搞不懂。」
NOIZ發楞著邊說,突然把戴著最中的兔方放到了蓮的背上。
「你在幹嘛?」
「不自覺。」
對我的吐槽也爽快迴避的NOIZ的表情十分平淡,完全不曉得在想什麼。
但是,我有點起了惡作劇的心情,賊笑看著NOIZ。
「你雖然這麼說,但是兔方這種地方,其實你覺得意外的可愛吧?」
NOIZ大大皺起眉。
「機器就是機器。而且,要是我把ALLMATE當機器對待,你就會生氣吧。」
「是沒錯啦。你真是不坦率啊──」
只要我滿臉笑著就被充滿刺的目光瞪著,我在再度發生什麼奇怪的意外前,安分的結束這個話題。
***
我們在祭典最大的高點看了神轎,也進去神社參拜之後,已經完全日落了。
混在人群之中十分疲憊的我們,移步前往神社身處的某個樹林中。
這個城鎮在各處都生長著樹木,神社周圍也被繁茂的樹林圍繞。
我們朝著幾乎聽不到祭典的喧囂的樹林深處前進,我倚靠在差不多兩個大人身體粗的樹幹上。
「哈──真開心,好多人啊。」
「人再增加下去就會連動都動不了了吧。」
NOIZ好像也稍微受不了那種混雜,站在我旁邊小小地吐了口氣。
「但是浴衣很好移動吧?又很涼。」
「習慣的話。」
原本以為他在途中會說想換衣服或是變得不開心,但都沒發生。也就是說,他其實蠻喜歡的。
「是說,你剛剛買了什麼吧。你不是要玩那個嗎?」
NOIZ所說的,是掛在我手腕上的塑膠袋。
在逛攤販的時候,剛好找到復古的商店。大概是從以前就一直經營的店,老闆也是和我的外婆差不多年紀的爺爺。在那間店裡找到夏天懷念的東西,我不加思索就買下了。
「要玩要玩。等我一下喔。」
我當場蹲下,把抱著的蓮和戴著最中的兔方輕輕放到地上。
然後把在剛才的商店買的東西從塑膠袋拿出。是線香煙火和火柴。把一束煙火抽出一根遞給NOIZ,也拿了自己的份,點起火柴。
「那個道具,我只有在照片上看過。」
NOIZ好像很感興趣的看著著火的火柴。
「對吧──就算在碧島也只有在老店裡放著。外婆說以前是很常用的呢。」
把火柴的火靠近煙火的前端,著火的前端慢慢發出紅光。不久後發出啪擦啪擦的聲音,像線一樣的煙火開始散落。
「……啊啊,好懷念哪。」
對於許久不見的煙火,內心湧起近似悲傷的懷念感。小的時候,想起蹲在家中庭院玩著煙火的事。
NOIZ說,沒有玩過這種用手拿的煙火。
我在煙火中最喜歡線香煙火了。所以選了這個,它絕對不是華麗的煙火,NOIZ也有可能覺得無聊吧。
抱著半分不安和期待,我用眼角餘光偷偷看著從剛才就沉默的NOIZ。
「……怎樣?」
「……就算你這樣問我也……」
只喃喃說了這麼句,NOIZ又陷入沉默。他的眼睛一直盯著煙火看。
「很漂亮吧?」
我帶著一點不安問他,終於得到了回應。
「啊啊。」
……因為這一句話而覺得開心的自己,真的很單純。
只是,穿著浴衣視線集中在煙火上的NOIZ的側臉,有著和平常不同的印象。
因為煙火的光打在臉上的陰影,該說是看起來很精悍呢,直白來說就是看起來很帥……。
由於不明的怦然心動,我在看著煙火的時後一直忍不住偷看NOIZ的側臉。
努力燃燒後煙火漸漸變弱,堅強發著紅光的芯輕輕墜落到地上。但先墜落的大概是我的心情。
線香煙火的閉幕令人失望。但我就是喜歡這種乾淨俐落。
「啊啊,沒有了。」
我把一起買的保特瓶的水濺濕煙火的芯,把把手的部分回收到塑膠袋中。
火藥燒焦的味道,和一點煙飄散著。
「感覺怎樣?雖然有各種煙火,但我在煙火中最喜歡這個了。」
一邊站起身一邊問,同樣站起身的NOIZ輕輕點頭。
「啊啊,我也是。」
「真的?」
「雖然我看過更大的煙火,但是剛剛玩的比較漂亮。」
「是嗎。那再玩一根?」
我因為他了解線香煙火的好而不住開心,NOIZ突然把臉靠了過來。
「……欸、等等。」
被一句話也沒說的NOIZ壓制住,我向後仰。即使如此也閃避不開……雙唇疊了上來。
「……唔、你做什麼啦……!」
我推開NOIZ的肩膀拉開臉。但是,馬上又被用力抱住。
就這樣,背被推到大樹上貼著。
「我一直很在意。」
他的唇貼在我耳邊呢喃,我忍不住因為癢而顫抖。
「這個髮型,好性感。」
「……!」
耳語像撫摸般從耳朵掠過到達頸邊,同時帶著吐息。
「還有,因為煙火而開心的你好可愛。」
束起的頭髮被輕輕拉著,NOIZ將臉貼上因為這樣露出的脖子。感受到柔軟的唇後,有一點被擠壓的刺痛。
「痛……!」
NOIZ馬上離開我,抬起嘴角窺視著我。
「很痛?抱歉。」
那個分明是故意的態度,我感覺到臉上發燙瞪著NOIZ。
「……你啊,這邊是外面……!」
好像要打斷我的話,NOIZ用食指比比我的肩口。
「……幹嘛?」
「變紅了。」
「哈?」
「那裡,你等等看看吧。」
一瞬間,我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……下一個瞬間,我的腦中一片空白。
「該不會……,……是吻痕之類的。」
「你要小心領口喔。因為看得到那個。」
「……唔!」
我不加思索的像女人一樣抓起浴衣的領子合上。
「我的東西的印記。怎樣?」
「你問什麼啊……!」
「不用擔心,那個很快就消掉了。雖然消掉我又會再弄上就是。」
「…………」
我露出像是咬到苦蟲的表情,NOIZ就揚起了嘴角。那個表情好像在誇耀勝利一樣,讓我非常不甘心……一這麼想,我腦中好像有什麼斷裂了。
我縮短和NOIZ的距離,把他的頭拉向自己的方向。
「?喂……」
把臉靠近吃驚的NOIZ的頸邊,不加思索地咬了下去。
「……唔。」
NOIZ的唇中露出些微氣息。但是,NOIZ喜歡稍微有點痛的,應該是沒事才對。
「你要弄吻痕的話,我也要弄。然後,消掉的話我也會再弄上。」
我小聲咕噥,有點粗暴地離開NOIZ。那之後馬上被猛烈的羞恥襲擊,我為了掩飾而大口吐著氣。
「……你也、什麼啊。你剛剛不是用吸的,而是用咬的吧。」
「都好啦!」
我半分自暴自棄地,抓起用一手壓住脖子的NOIZ的另一隻手。
「好了,走吧。要回去了。」
強拉著他的手邁開腳步,過了一下聽到他小聲地說。
「線香煙火。」
「?」
回過頭來,NOIZ繼續說下去。
「和你的回憶,將來會繼續增加吧。」
聽到這話,我不知為何突然很想哭。和悲傷不太一樣卻很難過,我為了吞下這種感覺而擠出笑容。
「啊啊。那之後,會有多到讓你記不得的數量。」
這般歸途的記憶作為回憶一個個累積起來,總有一天要累積到讓將來的NOIZ歪頭說出「有這回事嗎?」那麼多的回憶。我偷偷這樣下定決心……夏夜,被遠方傳來的熱鬧和燈火喚回,我們離開了靜謐神社的樹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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